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父亲的文字

admin2021-01-25138

  父亲啊,我拿什么来挽回你离去的脚步

  下午去车站接父亲,刚一看见他,泪就在眼里打转了,他,竟然那么瘦了,单薄的衣服,单薄的身子,怯生生站在风里。像一片立刻飘落的枯叶。气色很差,满脸的疲惫,胡子也好久没刮了,乱蓬蓬的。突然觉得父亲老了,再也不是那个挺拔坚毅的山一样的人。而是一个无措的孩子,任由我搀挽着,像儿时他牵着我们一样。

  父亲不愿意在那里住院,他心里都明白,但是我们做子女的不会轻易放下。哪怕就一丝期望。

  一切都顺利,其他地方没有,只等医院会诊,就能够手术了,我们稍微宽慰了一些。可惜,天不怜人,等来的结果又粉碎了我们脆弱的祈望。

  多么期望这是一个恶梦,醒来就好了。多么期望是命运开的玩笑,笑过之后,一切照常。

  那段时光,我从家到医院去看父亲,来回光坐车要六七个小时。总是从期望到绝望,从绝望中希冀着奇迹。可死神却从未停下他的脚步,狞笑着走来,连喘气的时光也不留给我们。

  其实我的要求不高,只要父亲能活下来,过年时能吃上他煮的年夜饭,看着父亲含饴弄孙,莳草牧羊,春种秋收,老两口在一齐安享晚年就够了。

  真的很怕哪一天的到来,但是惧怕的终究会来,或早,或晚。请迟一些,再迟一些,最好忘记我的父亲,一向一向活下去,到永远。”

  老家的房子坐北朝南,里外两重院子,外面的面积大的能够敞开了撒欢。老爹捯饬了各种树木,果蔬。里面被老爹别具一格地设计成四合院的模样。

  老爹淘完水井,又在东屋后面挖了一个不规则的`长方坑。周遭用山石砌了,坑底拾掇平实,引来井水灌满,修建成简陋的水塘。却不植荷也不养鱼。偏偏弄来一大饲料袋子泥鳅撒到里面。问他为啥?他只是咂嘬几口烟袋锅子说:这地方,沙土地,又没用水泥抹底。漏水,鱼养不活。真是无语。由着他去吧,反正想法花样繁多。

  等到雨季,河沟库坝的水都漫出来,哗哗地流。方塘也满溢了,就是不明白有没有泥鳅在里面上下窜动。倒是长出了大片的苇子,荼白的穗儿随风摇晃,间或飞散起絮儿,别有一番景致。

  您在那边还好吗?致我逝去的老父亲

  其实一向不敢写关于父亲的文章,我只把深深的想念藏在心底。我不是大彻大悟之人,做不到看透生死。一味地纠结在悲痛里。每一天都战战兢兢,不承认早已失去。

  父亲生前的确有些不太好的习惯,抽呛人的自制烟叶,用我的课本纸卷,或者用大烟袋锅子,整日里不离口,烟雾缭绕,衣服都有一股子烟味。他爱喝性烈的自酿白酒,一天三顿,一次一杯算少的,家里来了人更没谱了,反正我家里经常有人吃饭,阴天下雨,农闲了,亲戚来了,都喝点小酒。整天晕乎着。父亲爱肉食,爱咸辣,口味儿很重,还爱喝浓茶,茶叶不好,一大缸子水半缸茶叶。又苦又涩,农村人没钱买贵的,也没时光,小盅慢品,大家伙都是牛饮,为了解渴。此刻看来,这些粗糙的习气,真的害了父亲。他才56岁,就得了重症。撇下我们,决绝而去。

  他很会捣鼓,种些花生,种些地瓜,种些时令的甜瓜,西瓜。更多的是各种各样的果树。

  屋子前面平坦的地方,栽上许多葡萄树,结的有大有小,有绿有紫,一串一串的,看着都流口水。在大门口,整辟出一个菜园子,时令蔬菜应有尽有,园子边上,是一圈花椒树,大茴香。还有母亲种的几棵草莓。

  他病重时,还是想着儿女,天天闹着要输营养液,他悄悄对我们本家的医生说要挺住,让我们好好过个年。这些是之后母亲告诉我的。那会已经不走水了,输液管里全都是血,整个人皮包骨头,两只手肿得个性粗大。饭早就吃不了,喝些水,之后水也不想喝了,最后几天开始吐血,我们母子三人,没日没夜的守着,不敢合眼,生怕一沾床,他就没了。他也许是明白自我没多少时光了就要母亲的手机号,一会儿拨一次,那会儿他已经看不清了,也不明白怎样拨出去的。该来的总会来,临咽气的前一晚,他不停地绝望地哀嚎,叫他,问他话,他已经不能够答应了,喉咙里咕噜咕噜地响,神志不清,脉搏紊乱,时有时无,我本家的人全来了,他硬挺着,不肯走。

  祭奠吾父文

  女儿虔具香烛钱帛,清酌时馐,致祭于先父在天之灵。孩儿远在他乡,悲不能亲身以悼,悔痛泉涌,无以复加。拂泪执笔,谨成此文,铭记哀思:

  呜呼,哀哉!伏惟尚飨小女拜泣。

  清明祭父文

  念及父容,炙痛未歇。届此节令,复还故地。值三春仲暮,水软山温万木峥嵘。览物生情,五味杂陈。懒掬杨柳飘絮。无心燕影云腾。培土初植幼树,稚叶扶疏零落一身绵薄。

  今日跪祭坟前,焚烧纸钱,堆灰飞幻黑蝶翩跹随风,吾父可曾受享?呜呼吾父长眠荒野,哀哉一怀黄土埋身,过往成空。堪怜生者,懵然怅失,思情累加。

  吾父辞世三年祭

  吾父生于斯而葬于斯,慰谓可寄,余离乡远矣,不知他年埋骨何处。念及飘零之痛,泪雨潸然,惟愿慈母体泰安康,使我得以亲孝奉养,不至孤危托落。

  吾父年值天命,历经更迭,春耕秋收,儿孙绕膝,正当得享天伦,悲呼愿不遂人,天降恶疾,癌魔锁喉,命脉戛然截断,初为梗塞,下咽阻困,继而流质难食,最终水与唾液尽绝。多倚静脉输液以维。邪唳俱增,微息仅存,浮虚呕血,命力尤不逮。

  时至今日,恰逢其祭,阴雨绵绵,如泣如诉,呜呼!吾父,世外居安,尚能饭否?女儿呼唤,可曾听闻?哀哉吾父,伏惟尚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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